往日重现的句子(往日重现,不觉流水年长)

◎金兆钧(乐评人)

这几年常常要到大兴区的星光影视园去录制节目。坐在车上,总忍不住要跟司机说:“这是我四十年前工作的地方。”

1982年2月,我被分配——现在的大学毕业生早就没有这个概念了——到大兴县工农教育办公室工作。

那时已经有“卫星城”的创意——为了避免北京市区无限扩大,发展远近郊区,拟建设通县、昌平、大兴为“卫星城”。当然,所有县都成了区的时候北京早已是“你比六环多一环”了。不过当年大兴县城已经有了点“卫星城”的意思,记得有个规模不小的床单厂,有个最早进口设备的塑料纤维厂。县城当年是标准的“一条街”,不过已经盖了不少楼房。

刚刚组建的工农教育办公室在当时的大兴县城最北端清源路边。我去了第一件工广电大流量卡作是和同事们盖房子,半年后才开始给进入“第三梯队”但连高中学历都没有的青年干部“补课”。师范学院没有细分专业的劣势变成了优势,凡文科类的课我全得教,不过任务不重。

回家路上总要路过天桥、东四一带,东单、隆福寺和灯市口各有一个专卖旧书的中国书店,养成习惯常常去逛一逛。两毛钱买了一本爱因斯坦自己写的普及相对论的小册子,其中“有界而无限”的概念让我入迷,而“测不准原理”自觉在插队时已经有所领悟,但是再次感受“热力学第二定律”时,我差点又一次崩溃——在自然过程中,一个孤立系统的总混乱度(即“熵”)不会减小。换言之,我当时领悟的就是,过去所有一切哲学系统不管唯物还是唯心,不管宗教还是科学角度,它们都有一个广电大流量卡极点,即所谓的终极真理,但如果按照熵定律,这一切都将失去终极意义。

另买的一本书却是同样两毛钱的《雅舍谈吃》,从小知道梁实秋被鲁迅斥为“乏走狗”,看完这本小册子却大为享受,并不在梁实秋对“吃”的精美描述,而在于他描写完北京人力车夫吃完大葱卷肉饼之后的感慨——“我知道他幸福,因为他自食其力”。觉得就一点而言,梁实秋并不差于鲁迅《一件小事》中对“越发高大”的人力车夫的赞美,也不失众生平等的一片佛心。

还用两块钱买了两个版本各两册恰好拼成一套的《光荣与梦想——1932至1972美国社会实录》。此书每一章节之后必有当时社会文化事件和潮流的生动摹写,对我日后的历史观大有影响,而了解到这本书对中国摇滚乐手也有广电大流量卡很大影响则是以后的事了。

国子监的首都图书馆有半年大减价出售下架旧书,我花了几百块钱买了上千本书,至今留在书架上还舍不得处理掉。如《卓娅与舒拉的故事》《普希金抒情诗集》——还有一本四十年代出版的《旧约》。

一件大事是攒了点钱和我姐姐“合资”168元“走后门”买了台香港产的八英寸喇叭的收录两用机,对于我那就是“发烧级”的设备了——虽然对音响还不算懂,但知道在当年早期音乐音响爱好者们眼里,喇叭大小是音质的重要保证。于是从北京人民广播电台94.5频道录制每周半小时以古典音乐为主的“请您录音”节目成为一大乐趣。TDK、SONY的空白磁带是买不起的,买的是五块钱三盘台湾产的没外盒的简装“Audiologic广电大流量卡(神笛)”盒带。也够神的——至今仍能播放。我的伪音响“发烧”生涯也就从此开始。

比我小几级的同学茅为立是个不折不扣的古典音乐发烧友。从他那儿我转录了不少古典音乐磁带,但其中一首流行歌曲《往事》却令我大为心醉,叫我无穷无尽地回想起从小学到中学插队的种种往事:

如梦如烟的往事洋溢着欢笑,

那门前可爱的小河流依然轻唱老歌。

如梦如烟的往事散发着芬芳。

那门前美丽的蝴蝶花依然一样盛开。

小河流,我愿待在你身旁,

听你唱永恒的歌声。

让我在回忆中寻找往日,

那戴着蝴蝶花的小女孩。

日后虽然孟庭苇翻唱这首歌大火,我仍然钟情于陈秋霞这一早期版本。

另一首也是从同学家听到的《歌》——“当我死去的时候,亲爱的你别为我唱悲伤的歌。我坟广电大流量卡上不必安插蔷薇,也无需浓荫的柏树。”

当年并没注意歌者和作者,多年后才知道是罗大佑谱写的徐志摩的诗,演唱者是张艾嘉。后来在罗大佑北京居所我们俩“碴琴”的时候我唱起这首歌,他大笑:“这该是我最早写的歌,都快忘了怎么唱了。”

这期间中学乐队的老同学找我,他们重新聚到一起去给当时红火的舞会伴舞,让我给配几个曲子。

乐队首席周勇同学开始学打架子鼓,经常偷偷跑出去伴舞,一天还叫我去救个电子琴的场,算是我唯一的一次“走穴”。

最近音乐人小柯的音乐剧《西大钟下》正在上演,回顾的就是当年“走穴”生活。“走穴”一词最早出现在曲艺行,一般由经纪人(穴头)根据演出地点观众的口味,串联一批一专多能中等水平演员和演奏员组成小分广电大流量卡队,到一些城镇进行巡回演出。八十年代初兴盛一时。如今演艺界诸多大腕们几乎当年都是从“走穴”中开始演艺生涯的。“走穴”既算是活跃了大众文艺生活,也带来很多问题。我一直建议有人拍个“走穴”为题的电视剧,一定好看好玩。

周勇告诉我,一次去宁夏“走穴”,演出完了,当地小“穴头”说没有找到小轿车。一个正当红的歌手给他一个嘴巴,说:“你大爷从小就没坐过大车。”结果过一会儿小“穴头”的一帮藏族朋友抡着藏刀要砍这位歌星,吓得大家狼狈而逃,到了火车上才发现还没结账呢。

我还在二哥的一个朋友拥有十五六个“公章”的公司里干过半年。那是个全民倒腾“盘条”(钢筋)、水泥和麻袋的年代。这个公司唯一生产过的产品是维纳斯造型的台广电大流量卡灯,但很快无疾而终。我于其间的一个收获却是这位老板的弟弟弹着吉他给我唱了不少流行歌,其中我非常喜欢且感动的是一首“我从小就爱收听电台广播,收听我最喜爱的歌……”几年后才知道这是台湾人填词,卡朋特兄妹的《Yesterday once More(往日重现)》。

自然,还有刘文正版的《大江东去》,也是后来才知道同样是美国歌曲《The River Of No Return》的填词版,现在网上还可以查到玛丽莲·梦露演唱词曲的视频。

其实这时候北京也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给外国经典歌曲填词,不过这是我以后才知道的事。其中有陈哲填词、王迪演唱的《不觉流水年长》,原版是菲尔·柯林斯创作演唱的1984年电影主题曲“Tak广电大流量卡e a look at me now”。网上这首歌的信息写成黄小茂词是错误信息。黄小茂填的是另一首,孙国庆演唱的《无言》(Dan Hill-Sometimes When We Touch),同样风靡一时。

前几天遇见写《我不是黄蓉》的音乐人老猫,我提到要向他老爸刘天礼先生致敬。正是在我刚工作那几年,刘天礼先生油印本的流行民谣吉他教材风靡一时,几乎所有当年流行的歌曲他都给改编了吉他谱,至今我还留着好几本,吉他弹奏却没有什么进步。

202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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