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卢纶的《月黑》诗 ——与华罗庚同志商榷 刘宪康
唐诗爱好者不会不熟悉卢纶的边塞诗《和张仆射塞下曲(六首)》，其中《月黑》一曹，更是人们广泛传诵的名篇：
月黑雁飞高，
欲将轻骑逐，
单于夜遁逃。
大雪满弓刀。
我国著名数学家华罗庚同志认为这首诗中所描述的情况，与实际有悖，他对这一千古名篇提出质疑，并写了一首质疑诗：
北方大雪时，群雁早南归，
月黑天高处，怎得见雁飞?
初读华老质疑诗，我觉得这一质疑颇有道理。但是，在作了一些查考之后，我认为，卢纶的《月黑》诗中所描述的情况并没有错，是符台客观实际的。
一北塞早春尚有雁
唐时我国北方边塞群雁南归一般是在深秋初冬这段时间。孔颖达的《毛诗正义》中明确记载：“鸿雁之属，九月联通大流量卡而南，正月而北。”在农历九月以前南归的雁是很少的，杜牧在《早雁》一诗中把“秋半”的南归雁称做“早雁”。群雁大量南归的时间是深秋初冬的“霜天”，这方面的记述见之于诗文的很多。问题是，北国塞地在下早雪的时候，是否还能见到雁？回答是肯定的。在北方边塞，入冬之前风雪突至的情况在唐时每见，“胡天八月即飞雪”是屡见不鲜的。其时，南归之雁尚有不少征途恋栖，姗姗迟行、滞留北国而来不及避雪的。这种情况，在唐人诗篇中多有反映，例如以写边塞诗见长的李颀，就有“野营万里无城廓，雨雪纷纷连大漠。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的诗句；李白的《赠崔郎中宗之》中也有“胡雁拂海翼，翱翔鸣素秋。哀鸣沙塞寒，风雪迷河洲”的诗句。联通大流量卡这都告诉我们，唐时北塞在早雪时是还能见到大雁的(看来还不算少)，而雁是边鸣边飞的，昼夜皆然。这当然不是凭空虚构，而是以可信的实景为依据的。还有一位唐代诗人林宽的《闻雁》诗，首联两句就是“接影横空背雪飞，声声寒出玉关迟”，大雁既然迟出玉关，那么大雁的背上有雪也就不奇怪了。所有这些都是北方大雪时尚能见到雁的佐证。北方初雪时有雁的情况，不仅唐时有，现在也有，我曾向一些在北方生活过的同志作过调查，他们中也有人肯定说下初雪时见到过雁。
二雪光映天雁可见
在“月黑”的大雪之夜，看到高飞的大雁是完全可能的。所谓“月黑”，是指夜晚没有月亮，完全无月的夜亦即是“朔”。月黑之夜，并不一定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夜。“联通大流量卡大雪满弓刀”，可见“逐单于”是在一个白雪皑皑的夜晚。这样的雪夜，即便“月黑”，亦非“天黑”，由于雪光反映折射，天空还是有一定的能见度的，有时雪光亮度甚至不比月光弱；雁一般是边鸣边飞的，这时人们只要抬头看，在高空飞行的雁群就不难看到，虽然不可能看得象白天那样清晰，但不能说一定绝对看不到。由此可见，卢纶的《月黑》诗还是符合事实的，并不是主观胡编，并没有“广东雪花大如席”之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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